黑衣人见状,不再恋战,为首之人吹了一声口哨,众人迅速后撤,翻身上马,朝着燕山方向疾驰而去,转眼便消失在暮色之中。
周森抱着跌落下马的徐子建,声音颤抖:“快!传医师!公子重伤!”
护卫们连忙围拢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徐子建抬上担架。
蓟州的官兵也迅速围了上来,知州张叔夜气喘吁吁地赶到:“燕王殿下如何?末将来迟,罪该万死!”
“是张知府来了!”
徐子建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向张叔夜,“还请张知府找大夫替我麾下受伤的将士们治疗……”
说罢,双眼一闭,便昏迷了过去。
知州不敢耽搁,连忙让人备车,同时命人搜查现场。
官兵们在草丛中发现了不少掉落的箭矢和弯刀,仔细一看,果然是前辽国的制式武器,刀身上还刻着辽国兵工坊的印记。
而此时,百里之外的燕山深处,一处隐蔽的山谷中。
黑衣人褪去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张张精悍的面容。
他们正将身上的夜行衣脱下,扔进早已燃起的火堆中,火焰熊熊,将夜行衣烧得噼啪作响,冒出阵阵黑烟。
火堆旁,韩世忠身着常服,面容冷峻,手中握着一把还带着血迹的劲弩,正是方才射伤徐子建的那一把。
“韩将军,燕王中了您那一箭,虽避开了要害,但伤势怕是不轻,会不会……”
副将卢俊义走上前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他跟随韩世忠多年,深知这位将军的箭术精准,可此次刺杀毕竟是假戏,若是真伤了燕王根基,后果不堪设想。
韩世忠沉默片刻,望着火堆中跳动的火焰,声音低沉:“那一箭我算好了角度,只伤及皮肉,未碰脏腑,但要昏迷几日是定然的。”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卢俊义、关胜、李成几位心腹将领,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今夜之事,谁也不许再提,就当从未发生过。”
“若是有半句风声泄露出去,无论是谁,定斩不饶!”
“是!”几人齐声应道,神色凝重。
关胜忍不住道:“将军,燕王此举也是无奈之举。”
“陛下近来对燕王猜忌日深,东厂的密探遍布燕王府,若不如此,怕是……”
“君臣相疑,何至于此!”
韩世忠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无奈与悲凉。
他跟着徐子建收复燕云,出生入死,亲眼见证这位燕王为大周立下的赫赫功勋。
可如今功高震主,竟要靠自导自演一场刺杀来自保,实在令人心寒。
他抬头望向南方汴京的方向,夜色深沉,看不到尽头:“燕王说了,到了汴京,便以养伤为由,交出部分兵权,这样想必能让陛下安心。”
“可陛下若是依旧不放心怎么办?”李成问道。
韩世忠摇了摇头:“燕王自有打算。”
“咱们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守好幽州防线,不让东辽有机可乘便是。”
他挥了挥手:“好了,火势灭了,连夜赶回营中,莫要引起旁人怀疑。”
众人点头,迅速收拾好现场,翻身上马,朝着幽州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山谷中回响,渐渐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