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浑身颤抖,泪水直流:“是……是德妃娘娘的嬷嬷找的奴婢,她说只要奴婢帮着打探娘娘给小主子们调补的秘方,或是做点手脚让小主子们生病,就给奴婢百两黄金,还请御医给奴婢母亲治病。奴婢母亲病重,实在走投无路,才答应了她们……那粉末是嬷嬷给的,说只会让小主子们嗜睡几天,不会伤及性命。”
李燕儿闻言,心中怒火中烧。她没想到德妃竟然如此狠心,为了得到灵泉水,连几个月大的孩子都不放过。
“春桃,”李燕儿沉声道,“将小兰暂且关押在偏殿,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与她接触。另外,立刻去查,德妃的嬷嬷还联络了坤宁宫哪些人,一并控制起来。”
“是,娘娘。”春桃连忙应下。
就在这时,萧景渊处理完政务赶回坤宁宫,见殿内气氛凝重,小兰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李燕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萧景渊,包括德妃怀疑她有稀世珍宝,暗中联络宫女想要偷取或破坏的事。
萧景渊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满是怒意:“王锦瑶好大的胆子!朕念在她入宫多年,又诞下远儿,对她多有容忍,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敢动朕的孩子!”
他猛地一拍桌案,殿内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来人!传朕旨意,德妃王氏善妒成性,意图谋害皇嗣,即刻起禁足景仁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其心腹嬷嬷杖责五十!”
“陛下息怒。”李燕儿连忙劝道,“此事若是闹大,难免会引起朝堂非议,而且远儿年纪还小,若是知道母亲被禁足,怕是会伤心。不如先将此事压下,只禁足德妃,敲打一番,让她知晓厉害便是。”
萧景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李燕儿说得有理,如今孩子们刚康复,不宜再生事端。而且德妃背后有王家支持,王家虽是文官集团,但若处置过重,难免会引起朝堂动荡。
“好,便依你所言。”萧景渊沉声道,“但这口气不能就这么算了。朕会让人严密监视景仁宫,若是德妃再敢有任何异动,朕定不饶她!另外,坤宁宫的守卫要再加倍,从今往后,除了本宫和你信任的人,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孩子们的内殿。”
李燕儿点点头,心中却依旧有些不安。她知道德妃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往后的麻烦恐怕还会更多。
接下来的几日,德妃被禁足景仁宫的消息在后宫悄悄传开,虽无人敢明着议论,但各宫妃嫔都心知肚明,德妃是触怒了陛下和皇后。那些原本还想依附德妃的人,纷纷收敛了心思,坤宁宫的地位越发稳固。
然而,李燕儿的担忧并非多余。被禁足在景仁宫的德妃,并未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对李燕儿更加怨恨。她认定是李燕儿故意设计陷害,夺走了她的宠爱和机会。
“娘娘,如今我们被禁足,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也送不出去,该如何是好?”嬷嬷被杖责后,伤势未愈,却依旧忠心耿耿地守在德妃身边。
德妃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紧闭的宫门,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禁足又如何?只要王家还在朝堂之上,我就有翻身的机会。李燕儿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太天真了。”
她转头看向嬷嬷,语气冰冷:“你悄悄写信给我父亲,就说皇后娘娘手握稀世珍宝,独占陛下宠爱,还意图打压其他皇子,让父亲在朝堂上想办法施压,逼李燕儿交出宝贝,或是让陛下彻查宝贝的来历。”
嬷嬷一愣:“娘娘,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若是陛下知道是王家在背后推动,怕是会迁怒于王家。”
“冒险?”德妃冷笑,“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那宝贝定然非同小可,若是能让朝堂上的大臣们知道李燕儿私藏异宝,说不定会有人弹劾她妖言惑主,到时候陛下就算再宠信她,也不得不给大臣们一个交代。”
她顿了顿,又道:“而且,我怀疑那宝贝并非凡物,说不定是不祥之物。李燕儿一个普通女子,怎会突然得到如此神奇的宝贝?说不定是与妖邪为伍,用邪术换来的。只要能让父亲抓住这一点做文章,定能让李燕儿身败名裂。”
嬷嬷心中虽有顾虑,但也知道事到如今,只能按照德妃的吩咐去做。她趁着给德妃送药的机会,悄悄将信交给了景仁宫一个忠心的太监,让他想办法送出宫去。
王家收到德妃的信后,王丞相王振海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深知萧景渊对李燕儿的宠爱,若是贸然弹劾皇后,恐怕不仅达不到目的,还会引火烧身。但女儿被禁足,孙子的前途也岌岌可危,他又不能坐视不管。
思来想去,王振海决定先试探一下陛下的口风。次日早朝,王振海出列奏道:“陛下,近日听闻两位小主子身体康健,聪慧异常,实乃我大靖之福。只是臣听闻,皇后娘娘有一滋补良方,能让幼儿在短时间内脱胎换骨,臣斗胆恳请陛下,能否将良方公之于众,让天下百姓也能受益?”
萧景渊闻言,心中顿时明白了王振海的用意。他瞥了一眼站在文官队列中的王振海,淡淡说道:“皇后的良方乃是偶然所得,且药性特殊,只适合幼儿体质,并非人人适用。再者,此良方来之不易,皇后不愿外传,朕也不便强求。苏丞相还是专注于朝堂政务为好。”
王振海碰了个软钉子,心中不甘,又道:“陛下,民为邦本。若是皇后娘娘的良方真能造福百姓,便是功德一件。而且,如今民间常有幼儿夭折之事,若是能得到良方,便能拯救无数孩童性命,还请陛下三思。”
这时,与王家交好的几位大臣也纷纷附和,恳请陛下让皇后献出良方。
萧景渊脸色一沉,心中怒火再起。他没想到王振海竟然敢联合大臣们施压,明着是为百姓着想,实则是为了德妃,想要逼迫李燕儿交出灵泉水。
“放肆!”萧景渊怒喝一声,“皇后的东西,便是她的私产,她愿不愿意献出,全凭她自己的心意。朕的孩子能康复,已是万幸,朕绝不会为了所谓的‘造福百姓’,逼迫皇后做不愿做的事。此事休要再提,谁敢再多言,休怪朕不客气!”
王振海等人见状,不敢再继续劝说,只能躬身退下。早朝结束后,萧景渊私下召见了王振海。
御书房内,萧景渊坐在龙椅上,冷冷地看着王振海:“王丞相,朕知道你是为了德妃和远儿,但你不该联合大臣们施压。皇后的良方,关乎朕的孩子性命,朕绝不会让任何人觊觎。”
王振海连忙躬身道:“陛下息怒,臣并非有意施压,只是真心希望能为百姓做点实事。而且,臣听闻那良方太过神奇,怕是有些不祥,臣也是担心皇后娘娘和小主子们的安危。”
“不祥?”萧景渊冷笑一声,“朕的孩子健健康康,聪慧可爱,何来不祥之说?这不过是德妃的片面之词,你也信?王振海,朕劝你管好自己的女儿,让她在景仁宫好好反省,若是再敢兴风作浪,朕不仅会严惩德妃,连王家也会受到牵连!”
王振海心中一凛,连忙磕头道:“臣遵旨,臣定会约束小女,绝不再给陛下添麻烦。”
萧景渊摆了摆手:“你退下吧。记住,朕可以容忍王家在朝堂上有所作为,但绝不允许你们干涉后宫之事,更不允许你们伤害朕的家人。”
王振海狼狈地退出御书房,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这次是彻底得罪了陛下,往后王家在朝堂上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回到坤宁宫,萧景渊将朝堂上的事情告知了李燕儿。
李燕儿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灵泉水的秘密终究是瞒不住多久了。王家不会就此罢手,说不定还会联合其他势力来打探。”
萧景渊握住李燕儿微凉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细密的纹路,语气坚定如铁:“燕儿放心,有朕在,任何人都别想觊觎你的东西,更别想伤害我们的孩子。王家若是识趣,便收敛爪牙;若是不知好歹,朕不介意让他们明白,这大靖的江山,终究是谁说了算。”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帝王独有的威压与不容置疑的守护,让李燕儿那颗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她靠在萧景渊肩头,望着摇篮中熟睡的承轩与灵月,两个孩子的呼吸均匀绵长,小脸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蜜桃,透着健康的光泽。灵月的小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什么美梦,偶尔还会发出几声细碎的呓语,软糯得让人心尖发颤。
“景渊,”李燕儿轻声道,“我不怕王家的刁难,只是怕这灵泉水的秘密会引来更多祸患。如今朝堂之上暗流涌动,藩王势力虎视眈眈,若是让他们知道灵泉水的神奇,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抢夺,到时候不仅我们母子四人,整个京城都会陷入混乱。”
萧景渊心中一沉,李燕儿的担忧并非多余。大靖建国已有百年,表面上国泰民安,实则内里早已危机四伏。北方的北狄部落时常骚扰边境,南方的藩王拥兵自重,朝堂上以王振海为首的文官集团与以镇国公为首的武将集团明争暗斗,稍有不慎,便会引发轩然大波。灵泉水的存在,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得对,”萧景渊沉声道,“此事确实需要万分谨慎。往后,灵泉水的使用必须更加隐蔽,玉瓶你务必贴身收好,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坤宁宫的守卫,朕会再调派一队禁军过来,日夜巡逻,确保万无一失。至于王家,朕会派人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们敢有任何异动,朕定能第一时间察觉。”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小兰那边,你也别太为难她。她也是被生活所迫,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等此事平息后,便赏她些银两,让她出宫照顾母亲去吧。坤宁宫如今人心惶惶,不宜再兴大狱,以免引起更多人的恐慌。”
李燕儿点点头,心中对萧景渊的考量十分赞同。小兰本性不坏,只是被德妃和嬷嬷利用,若是严惩,反而会让其他宫女心生畏惧,不利于坤宁宫的稳定。
接下来的几日,坤宁宫果然加强了守卫,禁军将士身着铠甲,手持长枪,日夜在宫门外巡逻,连一只苍蝇都难以轻易飞入。李燕儿也越发谨慎,每次进入空间取灵泉水,都会特意避开所有人,将玉瓶藏在衣襟内侧,用丝带紧紧系住,确保不会掉落或被人发现。为了保险起见,李燕儿呼唤系统开启了读心功能,方便探测附近宫人心声。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王振海在御书房被萧景渊严厉警告后,心中虽有忌惮,却并未放弃打探灵泉水的消息。他深知,那宝贝不仅关乎女儿的前途,更关乎王家的兴衰。若是能得到灵泉水,不仅能让外孙萧承远的体质得到改善,还能借此讨好其他藩王或势力,壮大王家的实力,甚至有可能在未来的储位之争中占据主导地位。
这日,王振海悄悄召集了几位心腹大臣,在丞相府的密室中商议对策。
密室位于丞相府后花园的假山之下,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几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众人凝重的脸庞。
“丞相大人,陛下对皇后娘娘宠信有加,我们上次在朝堂上施压,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让陛下对我们产生了猜忌,这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户部尚书王大人皱着眉头说道,语气中满是担忧。
“是啊,”礼部尚书李大人附和道,“陛下如今一心护着皇后和那对龙凤胎,我们若是再贸然行动,恐怕会引火烧身。依我看,不如暂时收敛锋芒,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王振海冷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早已凉透,却浇不灭他心中的野心与不甘:“收敛锋芒?若是等那对龙凤胎长大成人,太子之位稳固,我们王家还有立足之地吗?远儿是陛下的次子,本就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如今却因为那所谓的‘良方’,被那对龙凤胎远远甩在身后,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他将茶杯重重一搁,沉声道:“陛下越是护着李燕儿,就越能说明那宝贝的重要性。我怀疑,那宝贝根本不是什么滋补良方,而是一件拥有神奇力量的异宝。李燕儿,一个将军的女儿,若是没有异宝相助,怎会如此受陛下宠爱,又怎能让两个病弱的孩子起死回生?”
“异宝?”众人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贪婪与好奇。
“不错,”王振海点点头,“我听闻,当初李燕儿在玄字阁叛乱中,曾以一己之力击退数百叛军,后来更是凭借着一些珍稀药材和神奇物资助陛下化解危机,这些恐怕都与这件异宝有关。若是能得到这件异宝,我们不仅能掌控后宫,还能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甚至有可能改变整个大靖的格局。”
王大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是,陛下看得如此之紧,我们该如何下手?坤宁宫守卫森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靠近。”
“机会是人创造的。”王振海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坤宁宫虽然守卫森严,但后宫之中,并非人人都对皇后忠心耿耿。我已经让人暗中联络了几位对李燕儿心怀不满的妃嫔,她们也希望能扳倒皇后,夺取宠爱。只要我们联手,定能找到突破口。”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下个月便是陛下的圣寿之辰,到时候宫中会举办盛大的寿宴,所有的妃嫔、皇子、公主以及朝中大臣都会参加。寿宴当天,宫中人员混杂,守卫也会相对松懈,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李大人疑惑道:“寿宴当天,皇后和那对龙凤胎定会寸步不离陛下左右,我们就算想动手,也没有机会啊。”
“我们不需要直接动手。”王振海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寿宴当天,我会让人在皇后的酒水中下一点迷药,让她暂时昏迷。到时候,混乱之中,自然会有人‘不小心’将那对龙凤胎带走。只要我们能将孩子控制在手中,还怕李燕儿不交出异宝吗?”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惊。绑架皇嗣,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丞相大人,这……这太冒险了吧?”王大人颤声道,“若是被陛下发现,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富贵险中求!”王振海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成功夺取异宝,飞黄腾达;要么失败被杀,满门抄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他看着众人犹豫不决的模样,又道:“各位大人,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王家若是倒了,你们这些依附于王家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只要我们能成功,将来远儿登上皇位,你们个个都是开国功臣,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在王振海的威逼利诱下,众人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他们深知,如今已经骑虎难下,若是不跟着王振海一条路走到黑,恐怕很快就会被清算。
“好,我们听丞相大人的!”王大人咬牙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对,我们跟着丞相大人干了!”其他几位大臣也纷纷附和。
王振海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场豪赌,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与此同时,禁足在景仁宫的德妃,也没有闲着。她虽然被禁足,但通过身边的太监宫女,依旧能断断续续地收到外面的消息。当她得知父亲已经联合几位大臣,准备在陛下圣寿宴上动手时,心中又惊又喜。
“太好了,父亲终于要动手了!”德妃激动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李燕儿,这次我看你还怎么得意!等我拿到那宝贝,不仅要让远儿身强体健,还要让你和那对龙凤胎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嬷嬷连忙劝道:“娘娘,此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若是稍有不慎,不仅拿不到宝贝,还会连累王家满门。”
“我知道。”德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只要能成功,所有的风险都值得。嬷嬷,你再想办法给我父亲传个信,让他务必小心谨慎,千万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另外,让他事成之后,第一时间将宝贝送到我这里,我要亲自看着远儿服用。”
“奴婢明白。”嬷嬷连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