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咙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说话的声音也很低,断断续续的,加上他烧得迷迷糊糊的模样,看起来煞是可怜。
“里德尔,药太苦了……”
利姆露从惹人怜爱的娇气包化身成一个死犟的犟种。
即使被黑蛇鳞片冰冷的温度和死活非要弄进他身体里的东西刺激得感冒外加发烧,他也像只八爪鱼似的紧紧抱着能不让他去校医院的被褥。
里德尔总不能把他连带着被子一起抱去校医院,否则他都可以想象到他即将成为霍格沃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热门笑话。
毕竟上一次上了热门笑话的原因是他和马尔福把教室给炸了一半,主要归咎于那个讨人厌的恶作剧幽灵皮皮鬼。
因为路过看热闹的时候被一块碎砖砸了头,皮皮鬼把那次事件编成了一首人鬼见皆愁的歌,见人就宣扬他们的“光荣事迹”。
直到现如今,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能够从热门笑话的榜单上下来。
客气点说,稳居第一不夸张。
里德尔面对利姆露的死犟和耍无赖毫无办法,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理着利姆露凌乱散落的黑色齐肩短发。
试图跟他讲事实,讲道理,以诱哄的语气循循善诱地说道:“乖,感冒了就要吃药……”
不过老天爷还是公平的,蛮不讲理的回旋镖最终反过来无情地扎在了里德尔身上,做错了事情得到的报应来得猝不及防。
利姆露犟得比石头还有种,和他平时随大流、随随便便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两只没穿袜子的光脚软趴趴地胡乱蹬了几下里德尔,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不去就是不去,不管你说多少遍我都不去,让我烧死算了,我宁愿烧成白痴都不喝那么苦的魔药。”
里德尔无奈地接住那两只颜色粉粉嫩嫩、白里透红的小脚,塞回被子里捂得结结实实,生怕利姆露再冻着了。
他只能先把藏在行李箱最底下的药膏拿出来,对着格伦莉娜顺手扔给他的药膏犹豫纠结了一小会儿。
慢慢褪下了他的睡裤,准备给利姆露那处异常红肿的伤口涂抹药膏。
结果利姆露呲溜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强撑精神提上裤子,防流氓似的赶紧收紧裤腰带,一副欲哭无泪、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去,我去不就行了嘛,你别给我抹药,我又不是手脚瘫痪,不能自理,自己来就可以了,真的。”
里德尔看着他强忍疼痛,可怜兮兮的惨样,仿佛一只炸了毛、偏偏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狼狈小猫。
那股陌生情愫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整颗沉寂的心脏都开始“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
他抛开了稳重,就像是个莽撞的毛头小子,控制好力度,一把扑过去抱住了利姆露,“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变成蛇了。”
利姆露每动一下就感觉身后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把剩下的所有力气都用在了紧紧并拢没什么力气的双腿上,被里德尔骤然这么一扑,直接躺平了。
“你抱歉的话,就把你的……”
剁了两个字利姆露忍了忍,没有说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喉咙里泛起的阵阵刺痛,生气地说道:“说实话,我不想看见你,就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要不是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了,他很想给里德尔两巴掌,以泄心头噌噌往上冒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