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汴京暗流涌动(1 / 2)

禹王府的秋院静得只剩风卷落叶的簌簌声,青砖地上铺着一层碎金般的梧桐叶,被往来脚步碾出细碎声响。

赵宗全身着绛色织金锦袍,负手立在月台之上,鎏金腰带上的麒麟纹在晨光中流转,眼角的沟壑里藏着难以掩饰的亢奋。

他身侧的赵策英一袭墨色紫袍,眼底闪烁着狼一般的锐光。

“父王,蓟州急报属实?徐子建那厮当真胸口中箭,昏迷了五日才醒?”

赵策英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语气里的狂喜,呼吸都带着几分急促。

赵宗全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儿子年轻却阴鸷的脸庞,抬手理了理袖口的褶皱,沉声道:“朝廷东厂密探亲见,蓟州府衙已按急报流程上报,岂能有假?”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狠厉,“当年武州一战,他当众削去咱们父子的兵权,将太原路防务尽数交给自己的心腹杨志和王君万,这笔账,总算是有了清算的机会!”

赵策英上前一步,脚下的落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父王您想,徐子建一死,北疆军权群龙无首,杨志、徐达虽为他心腹,却无他那般威望。

届时咱们联名朝臣弹劾,再借陛下对他的猜忌,定能将北疆兵权夺回手中!”

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周淑妃昨夜派人递来消息,元丰帝咳疾加重,夜里常咳得无法安寝,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周淑妃生的吴王可是他赵策英的血脉,这大周江山,本就该是他的!

“放肆!”

赵宗全低喝一声,眼神骤然凌厉,“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在府中妄言?”

他瞥了眼四周,见廊下无人,才松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陛下虽身体欠安,可东厂、皇城司、锦衣卫依旧掌控在他手中。

袁文绍那边拉拢得如何了?

内城防务若不能攥在手里,一切都是空谈。”

提到袁文绍,赵策英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父王放心,儿臣已许他事成之后封节度使,外加黄金万两、良田百顷。

他昨日已暗中表态,愿为咱们效力。”

他凑近赵宗全,声音压得更低,“淑妃娘娘还说,可趁陛下病重,伪造遗诏,届时咱们里应外合,大事可成。

若是事不可为,便调动城外兵马,直接兵变夺权!”

赵宗全眉头紧锁,指尖在背后轻轻敲击着掌心,沉吟片刻道:“兵变风险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行。”

他目光望向北方,语气凝重,“先等徐子建回京再说。

他如今重伤在身,性命垂危,陛下定然念及旧情,不会再对他苛责。

只需联合支持咱们的官员,弹劾他培植私党、拥兵自重,逼他交出兵权。

待兵权到手,再徐图后事。”

“可万一他不肯交权呢?”赵策英追问。

“不肯交?”赵宗全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一个肺腑受创、连马背都上不去的废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届时只需一杯毒酒,便可永绝后患。”

秋风卷着寒意掠过庭院,梧桐叶簌簌落下,仿佛在为这场阴谋添上几分萧瑟。

与此同时,康王府的暖阁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地龙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桂花蜜的甜香,雕花窗棂外的阳光透过薄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康王赵元俨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神色悠然自得。

他对面的康王世子赵钧端坐于紫檀木椅上,面前的青瓷茶盏冒着袅袅热气,却未曾动过一口。

“父王,徐子建遇刺之事,您觉得可信吗?”赵钧端起茶盏,又轻轻放下,语气中带着几分疑虑,“刚巧赶上陛下要召他回京削权,这时机也太过凑巧了。”

康王轻笑一声,将玉扳指抛到掌心,发出清脆的声响:“凑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之事。”

他抬眼看向儿子,目光深邃如潭,“徐子建手握北疆数十万大军,功高震主,陛下对他的猜忌早已不是一日两日。

他这一伤,倒是省了陛下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