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分析:县长张志强前任秘书,下派基层锻炼,政治前途无量。】
一连串的数据,和陈默的预判完全一致。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明显弱点的对手,像一个打磨光滑的鹅卵石,无懈可击。
在简短的欢迎仪式和班子见面会后,刘镇长当即宣布了新的分工。
“林晚同志长期在县长身边工作,高屋建瓴,大局观强。我看,秦雪董事长的服装厂项目,就由林晚同志牵头负责吧。另外,黄建国同志刚刚厘清了红星砖厂的历史土地问题,居功至伟,但后续的土地整合、资产盘活工作更为复杂,也一并交给林晚同志统筹。老黄同志经验丰富,就担任副手,协助林晚同志工作。”
刘镇长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肯定了黄建国的功劳,又顺理成章地将最重要的权力——项目主导权,交到了林晚手上。
黄建国从“全权负责”的组长,一夜之间,变成了“协助工作”的副手。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微妙起来,同情、幸灾乐祸、看热闹……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老黄牛耕了半辈子地,好不容易看见了草料,结果被一匹天马直接抢走了。
陈默的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他知道,刘镇长在看他,林晚也在看他。他们在等他的反应。
会议结束,人群散去。
黄建国没有立刻离开,他走到陈默身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沙哑:“小陈……我……”
“老黄,”陈默打断了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走,下班了,请你喝酒去。镇口那家老白干,好久没去了吧?”
黄建国愣住了,他看着陈默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的沮丧和失落,反而透着一股他看不懂的镇定。他心里的那股憋屈和不甘,莫名其妙地就消散了几分。
“好,喝酒去!”
镇口的小饭馆里,几碟小菜,一瓶老白干。
黄建国连喝了三杯,脸膛涨得通红,话也多了起来:“小陈,你说,我算不算个笑话?忙活了半辈子,临了临了,还让人当猴耍了一回!”
“怎么是笑话?”陈默给他满上酒,“土地问题厘清了,服装厂项目能顺利落地,这是大功一件。全镇的人,都得念你的好。”
“功劳?功劳是人家林镇长的,我就是个翻故纸堆的。”黄建国自嘲地笑了笑,“人家是县长的秘书,是天上的凤凰,我就是个地上的土耗子。拿什么跟人家争?”
“为什么要争?”陈默反问。
黄建国又愣住了。
陈默夹了一筷子花生米,慢慢悠悠地说道:“老黄,下棋你看过吧?有时候,一个卒子过河,看着是要去将军的,其实啊,它的作用,就是为了逼着对方,把一个重要的‘车’或者‘马’,挪到一个它本不该在的位置上。”
黄建国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呆呆地看着陈默,咀嚼着这句话里的意思。
逼着对方……把一个重要的棋子……挪到一个不该在的位置?
林晚,就是那颗被挪动的“车”?
“她一个县长秘书,屈尊降贵,跑到咱们这个穷乡僻壤来,你真以为她是为了那个副镇长的位置?”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凤凰,是不会安心在鸡窝里下蛋的。她来,只是为了镀金,为了那份履历。她待不久,也无心在此处深耕。她就像一个过客,而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陈默端起酒杯,和黄建国碰了一下:“所以,别急。让她去牵头,让她去冲锋陷阵,让她去跟县里市里那些部门扯皮。咱们啊,就帮她把路铺好,把梯子搭好,让她风风光光地把政绩拿到手,然后早点高升。她走得越快,咱们的机会,不就来得越早吗?”
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黄建国浑身一震。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年轻人,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是啊,自己只看到了眼前的得失,而陈默看到的,却是整盘棋的走向。
送走黄建国,陈默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吹散了酒气。他的表情重新变得冷峻。
安抚黄建国的话,半真半假。林晚这颗棋子,绝不是安安分分等着被送走那么简单。她就是刘镇长钉在自己身边的一根钉子,一把悬在头顶的剑。
想让她走,可以。但必须按自己的方式走。
陈默的意识,再次沉入脑海,调出了林晚的资料。那些常规数据飞速掠过,他的指尖,轻轻点在了资料页最下方,一行几乎被忽略的小字上。
那里,是账本的深度关联分析功能。
【深度扫描中……】
【检索人情网络……】
【发现关键交叉节点……】
忽然,一行金色的文字,在林晚的头像下,缓缓浮现,像一道划破黑夜的闪电,瞬间照亮了陈默的瞳孔。
【高价值关联线索:目标人物林晚,与您的人情债权人‘秦雪’,存在“大学校友”及“旧日恩怨”双重关系。】
ps:新来的女副镇长,和商界女强人秦雪之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