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周良安继续说道，“王启年倒台后，市政府那边，常务副市长的位置空了出来。市长赵建国同志向我建议，由你暂时兼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列席市政府常务会议，协调领导小组和政府各部门之间的工作。我已经同意了。”

陈默拿着文件的手，微微一顿。

如果说，改革小组常务副组长是尚方宝剑，那兼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就是直接把他送进了凤凰市的另一个权力中枢。

他将不再只是一个为领导提供决策参考的“笔杆子”，而是真正参与到具体行政事务的决策和执行中去。

从政研室到改革小组，再到市政府，这三级跳，快得让人目眩。

“书记的信任，我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陈默站起身，对着周良安，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

“坐下，坐下。不要搞这些。”周良安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我用你，不是让你来表忠心的，是让你来干活的。而且，是干最难的活。”

他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王启年兄弟留下的烂摊子，只是表面。纺织厂那块地，只是冰山一角。据我所知，他弟弟王启宏的宏发集团，在凤凰市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带毒的脚印。旧城改造、新区开发、甚至是一些民生工程，背后都有他们官商勾结的影子。”

周良安的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我给你这个小组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这些毒脚印，一个一个地给我找出来，擦干净！我不管牵扯到谁，不管他的位置有多高，背景有多深，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陈默的心，沉了下来。

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这把尚方宝剑，第一次要斩向的，就是凤凰市最深、最硬的利益集团。

“我明白。”

“你不明白。”周良安打断了他，“你将要面对的，不只是几个贪官污吏，而是一整张为了共同利益编织起来的网。你动了其中一根线，整张网都会向你反扑。他们会用你想象不到的手段来对付你，金钱、美色、谣言、甚至是更极端的方式。”

周良an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陈默，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这条路，九死一生。你怕不怕？”

陈默抬起头，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

“书记，我从榕城县那个小乡镇走出来，一路踩着别人的白眼和冷遇。我投过河，被人从烂泥里捞出来。我被人陷害，差点身陷囹圄。我早就该‘死’过很多次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烂命一条，没什么好怕的。如果能用我这条命，换凤凰市一片朗朗乾坤，值了。”

周良安久久地凝视着他，最终，长叹一声，站起身，走到陈默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放手去干。”

“出了任何事，我给你兜着。”

……

当陈默走出市委书记办公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偏西。

他手中那份薄薄的文件，此刻却重如千钧。

大秘方恒依旧守在门口，看到他出来，脸上带着探究的微笑：“陈科长，和书记聊完了？”

陈默对他点了点头。

“以后，可能要改口了。”方恒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深意，“陈组长，或者，陈主任？”

陈默没有接话，只是迈步向前走去。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在市委大院里的身份，已经彻底改变。他不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拿捏的小角色，他成了市委书记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而一把刀的宿命，就是不断地劈斩。

就在他即将走进电梯时，他的脑海中，【人情账本】突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震动。

一行金色的、带着些许神秘色彩的文字，在账本的扉页上缓缓浮现。

【支线任务开启：在清查王启年案件后续工作中，你发现，其弟王启宏的宏发集团，每年都会向一个名叫“星光孤儿院”的机构，捐赠一笔与其体量极不相称的巨款。该孤儿院的院长，身份成谜。】

【任务目标：查明“星光孤儿院”的真相。】

陈默的脚步，在电梯门前，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