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临时,金岩快马加鞭赶回寿宁侯府,翻身下马,顾不得掸去衣袍上的尘土,直奔书房求见张锐轩。
“公子,太医去看过了。”金岩额角还沁着汗珠,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那宋大志伤得极重,脏腑多处震伤,肋骨断了三根,还有内出血。
太医说,即便用上最好的人参吊着命,也不过撑个三五日......”
张锐轩手中的狼毫顿住,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深色,沉吟片刻,问道:“可知道是何人下的手?”
“回公子,听宋大志说,动手的是锦衣卫。”金岩压低声音,“宋大志原是崇文门税丞,昨天收了辆马车的税银,晚上回家就被人打了。”
张锐轩眉头微皱,这锦衣卫还真是不报隔夜仇,可是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张锐轩也是毫无办法。
“此事不要声张,免得生出事端。”张锐轩放下毛笔,“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再备些药材送去,也算仁至义尽了。”
“是,公子。”金岩领命退下,心中却暗自叹息。那宋大志一家,怕是躲不过这场劫难了。
而此刻,宋大志家中,昏暗的油灯下,刘氏握着丈夫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流。
宋大志已陷入昏迷,呼吸微弱,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浅。
十岁的宋意儿抱着年幼的弟弟,蜷缩在角落里,小脸满是惊恐与无助。
金岩走后,侯府管家悄眯眯进来说道:“少爷,老爷书房有请?”
“老爷有没有说什么事?”
“少爷,老奴不知”管家亦步亦趋的跟在张锐轩后面。
“老爷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少爷还是快点走吧!老爷等的急呢?”管家催促道。
张锐轩心头一紧,父亲平日里极少主动召见,此刻深夜相邀,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张锐轩强压下不安,加快脚步往父亲书房走去。
“去开平屯中卫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张和龄问道。
“回父亲,准备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去了,孙铭都督,定国公魏家都同意入股。”张锐轩说道。
张和龄想了一下,有这两家入股那么就不怕了,看来小子长大了,这就对了,有个这两家,儿子在开平就呆不长,早晚能回来。
张和龄想了想又说道:“你的那个什么土豆和红薯还有玉米都种下去了,这东西真的坡地也能种,不需要浇地?”
“爹你就放心吧!儿子说能就能。爹,你就等秋天的收成吧!”张锐轩非常的自信说道。
两个人沉默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爹,没有什么事?儿子就回去了?”已经到了亥时了,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很晚了,张锐轩打了一个哈欠。
说完张锐轩就要跨出书房大门。
“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张和龄大喊道。
张和龄深吸一口气说道:“中午府门口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