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户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恕罪啊!”税丞声音颤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淤青。
周围的兵丁见状,也纷纷吓得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平日里跟着税丞狐假虎威,此刻见自家头儿都吓成这样,心里也是惊恐万分。
张锐轩声音缓缓从马车传出,声音沙哑,张锐轩特意做了模糊处理:“好大的威风,在这天子脚下,竟敢口出狂言,说自己就是王法?”
税丞趴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大人饶命,小的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才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求大人开恩,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靠这份差事糊口啊。”
张锐轩继续说道:“这么说,本大人能不能进城?”
税丞忙不迭地回道:“能进,能进!大人您随时都能进!小的有眼无珠,刚刚阻拦大人实在是罪该万死。”
税丞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扇自己耳光,一边磕头。
张锐轩在马车里冷笑一声:“哼,你这话就又不对,崇文门事关京师安危,事关皇上安全,到了时间就该关,怎么能随时进?这崇文门还有没有规矩了,看来这个崇文门不整顿一下不是不行了。”
张锐轩话音刚落,崇文门大使就坐不住了,整顿崇文门这是要从自己来了,不行了必须去灭火。
别看崇文门大使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九品小官,就是给一个知县都不换。
崇文门大使匆匆赶来,还未到近前就高声喊道:“这是出了何事?”
装模作样跑到马车跟前,看清地上跪着的税丞和一众兵丁?
李福赶忙整了整衣冠,疾步上前,单膝跪地,恭敬说道:“下官崇文门大使李福,拜见大人。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张锐轩并不露面,声音冷峻:“李大使是吧!叫你的人让开一条路,本大人要进城里了,回头交一个处理意见给镇抚司。”
张锐轩一行人顺利进城,马蹄声在城内石板路上哒哒作响。
金岩驾着马车,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回头朝车内说道:“公子不是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吗?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亮出腰牌才进了城,这理和德,有时候好像还真不如这一块牌子管用。”
马车里传来张锐轩淡淡的声音:“金岩,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是大道,可这世间多有糊涂之人,被权势迷了心智,对道理充耳不闻。
今日亮出腰牌,并非我本意,只是权宜之计,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理还是要有的,变通也要会。”
金岩撇了撇嘴:“公子,您就是心善,还跟他们讲这么多。那税丞一开始那副嚣张模样,若不是瞧见腰牌,哪会轻易服软。”
金岩心想,公子你还是不知道下面人心的险恶。
李福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目送马车远去,待彻底看不见马车之后,李福转过身来看着跪地求饶的税丞,冷冷说道:“你脱了这身衣服吧!”
税丞脸顿时僵硬起来,接着又低声下气说道:“大人,求你开恩呀?小的上有七十岁老母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孩,就靠小人这一份俸禄。”
李福只是静静地看着税丞的拙劣表演,并不说话。
税丞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这里都是崇文门的人,大家也都是知根知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