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魂渊的裂缝在焚天金光中彻底闭合,升腾的金红色火焰逐渐化作细碎的星尘,随风散落。当最后一丝余烬熄灭,原本寸草不生的极北冰原竟焕发出勃勃生机——冻土开裂,嫩芽破雪而出,冰封的河流重新奔涌,远处甚至有苍鹰在新生出的松林间盘旋。
苏璃从废墟中站起,冰晶长剑插在焦黑的土地上,剑身嗡鸣不休。她望着远方那道独立于天地间的金红色身影,那人周身流转的图腾已渐渐隐去,只余眉心那道深邃的旋涡仍在缓缓旋转。
秦洛......她攥紧了剑柄,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那是方才斩断青铜锁链时留下的伤口。忽然,一阵清风拂过,带着新生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伤口竟在刹那间愈合如初。
金红色光芒中,秦洛缓缓转身。他赤裸的上身布满了淡金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时而化作焚天烈焰,时而凝成星河旋涡。最令人震撼的是他的双眼——左眼燃烧着金色烈焰,右眼却如星空般深邃,两种截然不同的光芒在他瞳孔中和谐共存。
你......苏璃的声音微微发颤,还是人吗?
秦洛轻轻摇头,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星尘。那星尘在他掌心化作一滴晶莹的液体,最终没入他的眉心旋涡:母亲说得对,焚天之力从来不是毁灭,而是新生。他转头望向远方重新焕发生机的冰原,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就像这片土地一样。
当秦洛与苏璃返回冰宫废墟时,夕阳正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在残垣断壁之上。苏璃忽然停在一处坍塌的墙壁前,指尖轻触某块微微发光的冰砖——那下面竟藏着一枚青铜色的玉简。
这是......她刚要取出玉简,却见秦洛抬手按在她肩上。一股暖流顺着她的肩膀蔓延开来,被斩断的青铜锁链残骸突然浮现在半空中,化作齑粉消散。
小心。秦洛的声音低沉而警惕,五大古族未必会就此罢休。
玉简入手冰凉,苏璃将其置于掌心,一道幽蓝的光芒自裂缝中溢出。那光芒在空中凝成一幅幅画面:年幼的秦洛被母亲抱在怀中,眉心被烙下印记;焚天殿主站在悬崖边,手中长戟指向星空;以及最令人震惊的一幕——苏璃的父亲苏沧海跪伏在一个漆黑身影面前,那身影的面容被阴影笼罩,只能看清一双燃烧着紫焰的眼睛。
这是......苏璃的声音戛然而止,父亲他......
秦洛接过玉简,目光落在最后那幅画面上:五大古族的背后,还有更可怕的存在。他指尖轻点,玉简中的画面突然加速流转——苏沧海从阴影中接过一枚漆黑令牌,令牌上刻着的符文竟与净魂渊石柱上的锁链纹路一模一样!
当夜,苏璃在冰宫废墟中生起篝火。跳动的火焰映照出两人疲惫却坚毅的面容。秦洛盘坐在火堆旁,掌心的焚天晶碎片正在缓缓融合——它们不再呈现之前的漆黑与金红交织,而是化作一团纯净的金色光芒,如同初生的朝阳。
我们要回东荒。秦洛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母亲说真正的焚天之力在星辰之间,而东荒的星象台......
他的话被远处传来的破空声打断。三道身影如流星般划破夜空,落在废墟之外。当先一人身着紫金长袍,面容阴鸷,正是五大古族中雷族的族长——雷震天!
秦小友,别来无恙啊。雷震天皮笑肉不笑,目光却死死盯着秦洛掌心的光芒,听闻你领悟了焚天之力,老夫特来讨教一二。
苏璃的冰晶剑瞬间出鞘,寒芒直指来人咽喉:雷震天!你们五大古族还要脸吗?
雷震天冷哼一声,身后两名随从同时祭出法器——一柄缠绕着电光的雷斧,一面刻满符文的青铜古镜。更令人心惊的是,远处天际已有更多光点正在迅速接近,显然五大古族的援军正在赶来!
你们来得正好。秦洛缓缓起身,掌心的金色光芒凝成一柄光刃。那光刃通体透明,内部却有星辰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雷震天脸色骤变:这......这是!
母亲说过。秦洛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仿佛有万千星辰在他体内共鸣,焚天不是力量,而是新生。他猛地挥动光刃,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剑气横扫而出!
剑气所过之处,雷斧寸寸碎裂,青铜古镜炸成齑粉。更可怕的是,那剑气竟在空中凝成一幅巨大的星图——北斗七星闪耀,银河倒悬,最终化作一点金光没入雷震天眉心!
不!!!雷震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身体迅速干枯,最终化作一具晶莹的冰雕。而在冰雕的眉心,赫然镶嵌着一颗微缩的星辰!
苏璃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这就是真正的焚天之力?
秦洛没有回答。他抬头望向夜空,那里正有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当流星的光芒消散时,他的眉心旋涡突然射出一道金光,与流星消失的方向遥相呼应。
时间不多了。他轻声说道,母亲在星河中等我。
雷震天的冰雕在朝阳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那枚镶嵌在眉心的微型星辰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的星辉。苏璃握着冰晶剑的手微微发颤,剑尖垂落的冰晶碎屑在焦土上拼凑出一幅残缺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