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帝宠专擅起风波,金口玉言定乾坤
坤宁宫诞下龙凤胎的喜庆,如三月春风,吹遍了大靖王朝的每一寸土地。大赦天下的恩典让百姓感恩戴德,减免半年赋税的仁政更让市井间一片欢腾,而皇宫之内,这份喜悦则化作了萧景渊对李燕儿愈发浓烈的珍视与宠爱。
自萧承轩与萧灵月降生后,萧景渊便彻底打破了往日的帝王作息。从前他虽也常往坤宁宫去,却终究要顾及朝堂礼法、后宫平衡,每月总会抽出几日留宿其他妃嫔宫中,即便只是略坐片刻,也是为了安抚人心。可如今,他处理完朝政,便径直奔向坤宁宫,夜里更是几乎日日留宿在此,陪伴李燕儿与孩子们。
这日近夜,月华初上,银辉透过窗棂洒在坤宁宫的金砖上,映得殿内一片清宁。李燕儿刚喂完灵月,将襁褓轻轻递给奶娘,便见萧景渊一身常服走进来,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处理完政务的疲惫,却在看到她时瞬间柔和下来。
“今日承轩和灵月乖不乖?”他快步走到床边,自然地握住李燕儿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略显苍白的指尖——产后三个月,她虽有灵泉滋养,可照料三个孩子终究耗费心神,眼底难免带着淡淡的倦意。
“承轩上午闹了会儿,许是嫌奶娘喂的乳汁不够香,”李燕儿轻笑一声,声音温柔,“灵月倒是乖巧,吃了就睡,像个小天使。宇儿今日下学后,还特意给弟弟妹妹画了幅画,说是要挂在摇篮边。”
萧景渊闻言,眼中笑意更浓:“宇儿越发懂事了。”他转头看向不远处摇篮里熟睡的一双儿女,小承轩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美梦,小灵月则蜷缩着小手,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弧度。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掖了掖灵月身上的锦被,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易碎的琉璃。
“你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萧景渊回到床边,替李燕儿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御膳房炖了燕窝莲子羹,让春桃给你端来,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李燕儿点头应下,心中暖意融融。可她也隐隐察觉到,这份极致的宠爱,或许已在后宫掀起了波澜。这些日子,前来坤宁宫道贺的妃嫔虽依旧络绎不绝,脸上也都挂着笑容,可眼神深处,却难免藏着几分艳羡与不甘。尤其是兰妃陈氏、德妃王氏,还有新晋的蔺嫔,看向萧景渊的目光里,总带着一丝未被垂怜的失落。
她轻声道:“陛下,你这些日子总留宿在此,怕是会惹得其他姐妹不快。后宫和睦为重,不如……”
“无妨。”萧景渊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朕的心意,你最清楚。从前顾及朝堂与后宫平衡,委屈了你不少。如今你为朕诞下龙凤,历经九死一生,朕疼你宠你,本就是天经地义。她们若有不满,便让她们不满去,朕不在乎。”
他顿了顿,握住李燕儿的手更紧了些:“燕儿,朕此生所求,不过是你与孩子们平安顺遂,至于后宫那些虚与委蛇的平衡,在你面前,不值一提。”
萧景渊的话,字字句句都落在李燕儿的心坎上,让她眼眶微微发热。可她也明白,帝王的专宠,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既能护她周全,也能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不出李燕儿所料,萧景渊的专宠很快便在后宫引发了轩然大波。
兰秀宫深处,兰妃陈氏正对着铜镜,由侍女为她梳理长发。她容貌秀丽,气质温婉,也曾是后宫中除李燕儿外稍得宠的妃嫔,如今却已近两月未曾见到萧景渊的身影。铜镜中,她的眼角已染上几分淡淡的愁绪,原本水润的肌肤也失了些许光泽。
“娘娘,陛下今日又去坤宁宫了。”侍女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
陈氏握着玉梳的手微微一顿,指节泛白。她沉默片刻,语气带着几分不甘:“皇后诞下龙凤,陛下宠爱她也是应当。可陛下也不能如此偏私,将我们这些人全然抛在脑后吧?想当初,陛下也曾说过,喜欢我亲手绣的兰草香囊,如今……”
她的话未说完,却已难掩失落。从前萧景渊虽不常留宿,却也会偶尔来兰秀宫坐坐,与她聊些诗词歌赋,或是询问她的近况。可自从龙凤胎降生后,他便像是忘了后宫还有其他妃嫔,眼里心里只有李燕儿和那两个孩子以及太子萧承宇。
“娘娘,依奴婢看,皇后娘娘如今要照料三个孩子,定然分身乏术。”另一位心腹侍女低声道,“陛下虽宠她,可终究是帝王,难免有寂寞之时。娘娘不如寻个机会,去御花园或是书房附近‘偶遇’陛下,或许能让陛下记起娘娘的好。”
陈氏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黯淡下去:“皇后如今深得圣宠,陛下对她言听计从,我若是贸然前去,怕是会惹得陛下不快。”
“娘娘多虑了。”心腹侍女劝道,“您只是思念陛下,并无恶意。再说,后宫之中,本就该雨露均沾。陛下总不能一辈子只守着皇后一人,忽略了其他姐妹,也辜负了娘娘您的一片心意。”
陈氏沉吟半晌,终究是抵不过对圣宠的渴望,轻轻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那便寻个合适的时机,试试吧。”
与此同时,德妃王氏的宫中,也是一片沉寂。德妃出身名门望族,父亲是当朝太尉,兄长在朝中担任要职,她自入宫以来,便凭借着家世与温婉的性子,赢得了一席之地。可如今,萧景渊的专宠,让她心中既有不甘,也有几分担忧。
“陛下这般宠爱皇后,怕是会让皇后恃宠而骄,日后更难制衡。”德妃对着心腹嬷嬷说道,语气凝重,“我王家在朝中根基深厚,可若后宫失宠,前朝怕是也会受到影响。”
嬷嬷点头道:“娘娘说得是。皇后娘娘虽看似温婉,可手段却不简单,能在后宫站稳脚跟,生下太子萧承宇,如今又诞下龙凤胎,绝非等闲之辈。如今陛下对她这般信任,若是她日后吹吹枕边风,怕是会对王家不利。”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德妃问道。
“娘娘不如借着探望两位小主子的名义,多去坤宁宫走动走动,一来可以拉近与皇后的关系,二来也能寻机会在陛下面前露脸。”嬷嬷说道,“若是能得到陛下的些许垂怜,哪怕只是几句温言,也能稳住宫中的地位。”
德妃思索片刻,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皇后如今怕是忙着照料孩子,未必有心思应付我。再说,陛下日日在坤宁宫,我若是去得太勤,反而会惹得皇后不快。”
“娘娘只需把握好分寸便是。”嬷嬷说道,“两位小主子是皇室血脉,娘娘作为妃嫔,前去探望本就是分内之事。皇后即便心中不愿,也不好明着拒绝。”
除了淑妃与德妃,新晋的赵嫔更是按捺不住。赵嫔容貌娇媚,擅长歌舞,入宫不过半年,便曾得到萧景渊的一次临幸,本以为能借此步步高升,却没想到龙凤胎的降生,让她彻底失去了接近帝王的机会。
这日,赵嫔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身着一身桃红色宫装,裙摆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蝴蝶,发髻上插着几支珠钗,走起路来珠翠叮当。她带着侍女,刻意绕到萧景渊每日下朝必经的御花园小径旁,想要制造一场“偶遇”。
不多时,便见萧景渊带着几名侍卫与太监走来,赵嫔心中一紧,连忙整理了一下裙摆,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上前盈盈一拜:“臣妾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萧景渊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赵嫔身上,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淡淡的疏离:“免礼。赵嫔在此做什么?”
赵嫔心中一凉,强压下失落,柔声道:“臣妾听闻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特意前来观赏。没想到竟能偶遇陛下,真是臣妾的福气。”她一边说,一边抬眼看向萧景渊,眼神中带着刻意的妩媚与讨好。
可萧景渊只是淡淡“哦”了一声,便转身欲走:“既然赵嫔赏景,便自便吧。朕还有要事去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