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卿缈认真看着赤火的侧颜，大而灵动的眼眸，如同夜空中耀眼的启明星。

“一定没有绝对之事，一定会有别的办法。你该相信小姐的。”

“相信？相信她的这些人，下场还不够凄惨吗。”

“凄惨吗？”路卿缈反问，“造成这一切的难道是小姐吗？难道她不是受害者吗？

难不成...是受害者有罪论？”

“如果她不这么”

路卿缈直接打断他：“怎么？你们的‘天’只能接受一种性格的神存在吗？那它是不是也觉得，这个世界就得非黑即白？就得刻板教条，按部就班？

男人就要男人样，女人就要女人样？妖就要有妖的样子，花草就要是花草的模样？

是不是觉得任何事物生灵都不能有自己个性？

赤火上神，你觉得有这样固执的至高神在，这个世界真的能走的长远吗？

你觉得现在的你，开心吗？”

路卿缈大段的话把赤火说愣了一瞬。

他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乱了乱。

但好半晌后，他还是面无表情的说：“我是神，是为了万界而生。我们的喜怒哀乐，并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万物生灵皆有喜怒哀乐。没有一个不重要。至少，你不能觉得自己的感受不重要。”

赤火反驳：“神掌控万界，掌控规则，若是被情绪所控，就无法公平的掌管规则！掌管世界。”

“可是，以前的你有情有义，小姐有情有义，让尘姑爷有情有义。

你们的伙伴都有情有义。

万界乱套了吗？”

路卿缈紧盯着赤火的带了一丝呆滞的眼眸，极其缓慢的摇了摇头，“没有，真正让万界乱起来，让万物生灵遭受浩劫、受尽苦楚的，是你口中的那个所谓的至高之神！

是它，害了所有人。

是它用那无上的力量发泄着自己的私欲，肆意的去伤害它讨厌的人，哪怕以万界生灵、以整个神域为代价也在所不辞。

这件事中，受害者无罪。有罪的，是主观造成这一切的那一个。”

她口齿清晰，笃定而有力量，明明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符都砸在赤火的心头。

让他的左右脑开始疯狂搏斗...一时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反驳她。

看出他的心绪震动，路卿缈不再逼他，反而留给他消化平复的时间。

免得把他逼急了。

二人就这样沉默了很久，路卿缈叉起一块水果递向赤火。

“吃点东西吗？赤火上神？”

“这些话是辞盈教你的吗？”

路卿缈笑了，“在你的印象里，我这么没脑子吗？说话还要小姐去教？”

“不是吗？”

路卿缈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我会自己用眼睛去看。

虽然我对于你们的神域了解并不多，但从只言片语不难看出，那个至高神需要的只是一群听话的机器。

你要做这个机器吗？”

“你没必要挑拨我。”

“挑拨？”

路卿缈把水果放进自己口中，慢慢咀嚼。

好半天才笑着说：“被你看出来了呀。”

赤火也不生气，只说，“辞盈继续反抗至高神，只会带来更多灾祸。只要她听话，至高神不会再为难她。”

“怎么听话？让我家小姐去死吗？”

“只要她听话，‘天’不会让她死。”

路卿缈只觉得好笑，“这就是那个至高神让你知道的吗？”

“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