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楼染在招摇山乖巧的很，在灵墟洞天时，那可是个小霸王。

稍不顺心就能把灵墟洞天搅个天翻地覆，偏家里的老祖们又宠爱那丫头，这就让她气焰更盛了。

怎么说呢？

楼染被留在招摇山，楼家家主心里全都是孩子终于开学了的快乐感。

他再出门时，甚至是哼着歌的。

直到迈出大门的一瞬间，才恢复了平日那严肃端方的样子。

......

楼染留在招摇山这件事并没有给辞盈的生活造成多大的改变。

她照常修炼神魂努力让赤火残魂一天天凝实起来，还有就是...最近的蓝司舟也不大对劲。

他越来越像桑蓝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在数次的神力冲击下，已经开始逐渐恢复桑蓝的记忆。

但不多。

他有时会盯着辞盈发呆，有时会对着羽嘉幽幽和九尾露出奇怪的神色。

好像有点眼熟，又想不起他们是谁。

不过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辞盈在看他时，是真的在看另一个人。

他所谓的前世。

元央大陆的七月，招摇山下了一场雨。

雨丝轻舞，如珍珠洒落，辞盈坐在窗边伸着手，安静的接着顺着屋檐落下的雨珠。

她还挺喜欢这种天气的，偶尔来几次，很舒服。

蓝司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安静看了她很久很久，才轻声问了句：“我到底是谁？”

辞盈并未回头，蒙蒙细雨中，她的面容也变得没那么清晰。

她说：“你是你。”

“我说的是他。”

辞盈沉默一瞬，紧接着说道：“是我曾经很重要很重要的伙伴。”

蓝司舟垂眸，“所以一开始，你是因为他才一次次帮助我。”

辞盈点头，“算是吧。”

蓝司舟轻轻扯动嘴角，“可以跟我说说他吗？”

“他啊...很多人都说他冷漠，像是个没感情的假人。但我却觉得他很温柔。当初我不听话，经常惹得’天‘降下神罚，很多次都是他为我挡下的。”

神族是至高之族。

但神之上，还有创造神族的至高神，也就是创世神。

如果神族行事作为不得至高神欢心，一样会被惩罚。

辞盈不是个乖巧的人，所以在成为真神之前，她经常惹得‘天’震怒。

让尘能为她一次次修改不合理的规则，挡住一切麻烦，唯独挡不住‘天’的降责，

桑蓝为人冷漠却循规蹈矩，为数不多的几次被罚，都是因为辞盈。

至高神力凝成的穿心钉，每一根都能让神族的身体受遍世间所有痛苦。

许多神族都是因此魂飞魄散，就连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尽数抹杀。

直到辞盈成为真神，掌握了更多法则力量，又有万兽站在身后，‘天’才不能随意责罚她。

换句话说...没有桑蓝，就没有后来的辞盈。

蓝司舟认真的看着辞盈。

“那他一定很在乎你。”

辞盈轻轻一笑，收回湿漉漉的手，在掌心凝聚出一片精致的冰花。

“我这么漂亮又可爱，谁会不在乎我？”

除了那个没有感情，视一切为蝼蚁的至高神。

它甚至要求神族也要无情。

它说...有情就有弱点。

想到这里，辞盈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没人知道。

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蓝司舟的目光凝在那晶莹美丽的冰花之上。

明明那样通透美丽，犹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