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黑纹路在混沌中盘旋,像群蓄势待发的毒蟒。
它们不急着攻击,只是用冰冷的“目光”包裹着三人,虹色与黑色交织的光纹里,隐约能看到守忆人诡异的笑脸与灰袍人无面的轮廓,两种影像重叠又分离,看得人神魂发晕。
“他在融合守忆人与灰袍人的形态。”青年虚影的守序之网重新凝聚,银白纹路里带着凝重,“这紫黑纹路不只是力量的叠加,是‘身份’的融合——看来守忆人只是他放在明面上的棋子,灰袍人才是本体。”
林辰的银白光芒紧贴着墨青的意识,光芒边缘泛起细微的颤抖:“可他为什么要暴露?融合形态虽强,却也容易露出破绽。”
墨青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紫黑纹路的核心。那里,有一缕极淡的“空”气正在缓缓上浮,与平衡茧最初那颗透明珠子里的气息如出一辙。他突然明白——对方不是在“暴露”,是在“宣告”。
宣告他才是虚无意志在玄源大陆的真正化身。
“破绽?”灰袍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融合后的沙哑,既像守忆人的尖细,又像灰袍人的沉闷,“我从不需要隐藏。你们以为困住你们的是这平衡茧?不,是你们自己的‘不敢信’。”
紫黑纹路突然暴涨,化作无数道紫线,朝着三人织来!这些紫线不再攻击神魂,而是像丝线般,在他们周围编织出一层新的“茧中茧”——茧壁上,浮现出玄源大陆各地的惨状:忘忧镇的村民被虹色蝶针钉在地上,回梦泽的虹彩茧渗出黑色汁液,连南境的药圃都被紫黑纹路覆盖,药草化作扭曲的藤蔓,缠绕着哭泣的孩童。
“看啊,这就是你们守护的世界。”灰袍人的声音带着嘲讽,“你们在茧里挣扎的每一刻,外面都在被吞噬。而你们,连打破这层茧的勇气都没有。”
林辰的银白光芒剧烈闪烁,显然被画面刺痛:“你撒谎!小棠他们还在外面抵抗,玄长老的残魂也不会白牺牲!”
“抵抗?”灰袍人嗤笑一声,紫黑茧壁上的画面突然切换——小棠的青绿光芒被困在虹彩囚笼里,源初力被虹色纹路一点点抽离,她的脸上带着与守忆人如出一辙的麻木;断渊山外,玄长老的香火愿力所化的金光正在快速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紫黑纹路的蔓延。
“她快成新的守忆人了。”灰袍人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而你们的玄长老,连残魂都成了我滋养纹路的养料。现在,你们还觉得自己有希望?”
林辰的光芒“噗”地熄灭了一块,青年虚影的守序之网也出现了裂痕。墨青的意识却异常平静,他看着茧壁上小棠麻木的脸,突然想起她在回音谷说的话:“我怕变成怪物,所以才要守住自己。”
小棠不会这么容易被同化。
“这些画面是假的。”墨青的四色光带突然亮起,无垢白光在光带中流转,“就像你模仿玄长老的声音,模仿守忆人的笑脸,你能复制表象,却复制不了他们的‘念’。”
他抬手一挥,四色光带撞向紫黑茧壁!光带与紫线碰撞的瞬间,茧壁上的画面剧烈扭曲,小棠麻木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青绿光芒,虽然微弱,却带着决绝的反抗——那是源初力的本真,绝不是灰袍人能模仿的。
“不可能!”灰袍人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慌乱。
紫黑茧壁剧烈震颤,画面中的惨状开始瓦解,露出底下真实的景象:小棠的青绿光芒虽然虚弱,却在用源初力净化周围的虹色纹路,她的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倔强的笑;断渊山外,玄长老的香火愿力并未熄灭,而是化作无数金粉,融入玄源大陆的地脉,暂时压制了紫黑纹路的蔓延。
“你看,他们从未放弃。”墨青的声音响彻混沌,“就像我们也不会放弃。”
青年虚影与林辰同时回神,守序之网与银白光芒再次暴涨,与墨青的四色光带汇合,朝着紫黑茧壁狠狠撞去!
“轰——!”
紫黑茧壁应声而裂,紫黑纹路发出痛苦的嘶鸣,灰袍人的融合形态剧烈扭曲,守忆人的笑脸与灰袍人的无面轮廓开始分离,露出中间那缕“空”气——此刻,“空”气中竟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眉眼像极了界主!
“是你!”青年虚影失声惊呼,“你是界主被虚无侵蚀的那部分神魂!”
界主的虚影没有否认,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们:“万年前,界主为了平衡守序与混沌,强行剥离了体内的虚无,却没想到这部分虚无在星轨中滋生出了自我意识。我才是最了解平衡的存在,因为我就是‘不平衡’本身。”
紫黑纹路突然转向,不再攻击三人,而是朝着混沌深处的“空”气涌去!它们像潮水般融入界主的虚影,让那张模糊的脸渐渐清晰——左眼是虹色(守忆人),右眼是灰黑(灰袍人),眉心却嵌着一颗透明的珠,正是断痕深处那颗源线之锚!
“现在,我将成为新的界主。”界主虚影的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威严,“而你们,将成为我平衡玄源大陆的‘祭品’。”
混沌突然剧烈收缩,平衡茧的外层开始与紫黑茧壁融合,黑白纹路与紫黑纹路交织,形成一种更诡异的“终极茧”。墨青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正在被强行往界主虚影的方向拽去,像是要被那颗透明珠子彻底吞噬。
青年虚影的守序之力与林辰的混沌之力同时爆发,却被终极茧壁死死挡住,力量碰撞的瞬间,两人的身影竟开始变得透明——界主虚影在借终极茧的力量,剥离他们与界主本源的连接!
“他要彻底取代我们!”林辰的声音带着绝望。
墨青的四色光带与无垢白光疯狂抵抗,却依旧挡不住被吞噬的趋势。他看着界主虚影眉心那颗透明珠子,突然想起玄长老木牌上的字:“守心非守念,是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