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天扑过来时,衣襟上还沾着草屑和血迹,眼眶通红,一把抓住林辰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伤着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上下打量着林辰,声音发颤,指尖划过林辰额头的擦伤时,突然顿住,目光落在他掌心那枚淡青色的玉印上,瞳孔猛地一缩,“这是……”
林辰心中一动,刚要开口,就被父亲猛地捂住嘴。林啸天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没人后,拽着他就往密林深处钻,动作快得不像个常年居于族长之位的人。
“爹,您……”
“别说话!”林啸天压低声音,语气是林辰从未听过的凝重,“跟我来!”
两人在密林中穿梭,林啸天对这里的地形竟比林辰还熟悉,专挑隐蔽的岔路走,很快来到一处被藤蔓掩盖的山洞口。他拨开藤蔓,里面黑漆漆的,只能闻到一股干燥的草木灰味。
“进去。”林啸天推了林辰一把,自己紧随其后,反手用藤蔓将洞口掩住。
山洞不大,借着从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林辰看到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铺盖和一个锈迹斑斑的火塘,像是有人长期居住过。
“爹,这里是……”
“这是你娘以前常来的地方。”林啸天点燃火折子,火光跳跃着映出他复杂的脸,“她走后,我就一直守着这里,没让任何人靠近。”
林辰愣住了。母亲去世时他才十岁,印象里母亲总是很温柔,很少出门,更别说在这种荒山野岭有个秘密山洞。
“您早就知道藏骨地?知道玄源玉?”林辰追问,心头的疑团越滚越大。
林啸天沉默了很久,火折子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层层打开,露出的竟是一本泛黄的绢册,封面上没有字,只有一个与林辰掌心玉印一模一样的暗纹。
“你娘不是普通人。”林啸天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缅怀,“她来自一个守护‘玄源’的部族,这玄源玉,本是他们部族的圣物。当年她带着玉嫁给我,就是为了躲避一场追杀。”
追杀?林辰猛地想起老者说的“屠族夺玉”,难道母亲的部族,就是被林家先祖所灭的那个?
“那您知道……林家先祖的事吗?”林辰的声音有些干涩。
林啸天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点头,眼中闪过痛苦:“知道。当年部族内乱,一部分人联合外人夺玉,另一部分人拼死守护,你娘是守护派的遗孤。她嫁给我,一是为了藏身,二是为了……等一个能让玄源玉‘归位’的人。”
“归位?”林辰想起老者和青光少年都提过这个词,“归位到哪里?”
“玄源心。”林啸天说出这三个字时,目光紧紧盯着林辰,“那是玄源玉的本源所在,也是你娘部族世代守护的核心。只有玄源玉回到玄源心,才能平息当年的血债,也才能……解开你身上的‘锁’。”
锁?林辰下意识地摸向丹田。难道自己三年无法突破,不仅仅是因为脉旋未醒,还因为有别的禁锢?
“阿木说藏骨地的入口在黑风崖,可我进去后,石门又被暗玉封死了。”林辰将溶洞和石室的经历全盘托出,包括那两块玄源玉的共鸣,“那个灰袍老者说他是部族后裔,要复仇,还有个青光少年……”
“青光少年?”林啸天猛地站起来,火折子差点掉在地上,“他是不是给了你一块玄源玉?是不是说要找玄源心?”
“是!”林辰点头,“您认识他?”
林啸天的嘴唇哆嗦着,眼中闪过激动、痛苦,还有一丝恐惧:“他是你娘的侄子,叫墨青……也是当年那场内乱里,另一支遗脉的后人。你们俩,一个是正脉传人,一个是旁支遗孤,只有你们的玄源玉合璧,才能找到玄源心。”
原来青光少年是自己的表哥!
林辰脑中轰然一响,无数碎片瞬间拼凑起来——母亲留下的玄源玉,墨青的暗玉,守碑人阿木,灰袍老者的复仇,血誓石的残魂……这一切,都是围绕着玄源心和当年的血债!
“那玄源心到底在哪?”
林啸天没有回答,而是拿起那本绢册,翻到最后一页。那一页没有字,只有一个用朱砂画的简易地图,标注的位置赫然是——林家宗祠!
“在祠堂石碑底下?”林辰失声惊呼,“可祠堂石碑不是骨锁吗?底下镇压着残魂啊!”
“那是先祖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就是为了防止外人觊觎玄源心。”林啸天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祠堂石碑底下确实有残魂,但玄源心不在那里。这地图上的标记,是你娘当年亲手画的,她说只有双玉合璧者,才能看懂真正的位置。”
林辰接过绢册,借着火光仔细看。地图上除了宗祠,还有几个模糊的标记,像是山脉和河流,组合起来竟与青风城周边的地形隐隐相似,只是某个拐点处,画着一个与血誓石上相似的血色手印。
“这手印是什么意思?”
“血引。”林啸天的声音沉了下去,“要打开玄源心的入口,需要……至亲的血。”
至亲的血?林辰和林啸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就在这时,林辰掌心的玉印突然剧烈发烫,灼得他差点扔掉绢册!他低头一看,玉印的光芒透过掌心,映在绢册的血色手印上——
手印竟活了过来!顺着玉印的光芒,缓缓爬上林辰的手腕,像一条血蛇,朝着他的心脏游去!
“不好!”林啸天扑过来想扯掉血印,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血印爬过胸口时,林辰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玄源玉融入眉心的位置也开始发烫,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涌出,与血印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