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汴京苏府的厅堂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苏母程氏搂着女儿苏轸,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苏轸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头发简单地挽了个发髻,脸上没有半点妆容,显得憔悴不堪。
她的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许久,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委屈。
“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程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道,“早知程家是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嫁过去!”
“如今受了这么多委屈,娘心疼啊!”
苏轸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强忍着泪水安慰道:“母亲,别哭了,女儿没事。”
“这些年都过来了,也不在乎多等些日子。”
话虽如此,她的声音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十年空闺,十年委屈,她早已快要撑不下去了。
“没事?怎么会没事!”
一旁的苏轼猛地一拍桌案,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
他穿着一身绯色的官服,此刻却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凌乱。
“程昊那个奸贼,身为丈夫,却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程谦更是枉为朝廷命官,纵容儿子作恶,欺压我苏家女儿!”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苏轼的妻子曾静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劝道:“夫君,你冷静些。”
“程家势大,程谦又是礼部侍郎,咱们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三妹妹。”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三妹妹受委屈?”
苏轼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明日我就去朝堂上告御状,不信官家会纵容这等恶事!”
“夫君,不可!”
曾静急忙劝阻,“无凭无据,如何告御状?”
“程家人必定不会承认,反而会反咬一口,说三妹妹无法生育,到时候三妹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苏轼闻言,顿时泄了气,颓然坐回椅子上,双手抓着头发,一脸的无可奈何。
他说的没错,程家最擅长颠倒黑白,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告御状,只会让苏轸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
苏母程氏哭着说道:“那可怎么办啊?难道就让我女儿一辈子毁在程家手里?”
苏轸看着家人为自己忧心忡忡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
她强打起精神,说道:“母亲,二哥,二嫂,你们别为我担心了。”
“大不了我就净身出户,离开程家,以后独自一人过日子,也比在那里受气强。”
“那怎么行!”
苏轼立刻反驳,“你的嫁妆是你的,凭什么便宜了程家那些人?”
“还有你的名声,若是被休弃,日后如何立足?”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老爷,夫人,河北来的书信,说是给老爷的急件!”
苏轼心中一动,连忙说道:“快拿进来!”
下人快步走进来,双手奉上一封书信。
苏轼接过一看,信封上是弟弟苏辙的字迹,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
他连忙拆开信封,快速浏览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苏轼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眼中的怒火也被欣慰所取代。
他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苏母程氏和苏轸、曾静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夫君,怎么了?是不是子由有消息了?”
曾静连忙问道。
“是啊!”